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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好久不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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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好久不見

苦集與濟玄先是被他嚇了一跳,又見他形若瘋癲,似乎被解小榮刺激得不輕,不由得搖著頭嘆了口氣。

既然解小榮沒有練成天機劍法,可見他也並非無法戰勝,只要能找出血衣秘術的克制之法,或許還能制得住解小榮的暴行。

二人看了一眼對方,他們兩人在武林之中都是泰山北鬥一般的人物,修為更是難逢敵手,他二人合力,當是有幾分勝算的。

這般想著,二人立即就要運起真氣,卻忽覺丹田中傳來一陣凝滯之感。

苦集一楞,緊接著再次嘗試調動真氣,可丹田內不知何時已變得空空蕩蕩,自己浩瀚如海的真氣如同蒸發了一般,幹幹凈凈不見半點蹤影。

他戄然一驚,擡頭去看濟玄道長,就見濟玄也是一臉如遭雷劈。

沒有真氣,任何武功都無法施為,與武功盡失又有什麽區別?

看著二人驚惶的神色,解小榮的臉上緩緩揚起一個快活而神秘的笑容,緩緩道:“我勸二位不要強行調動真氣,畢竟你們現在只是真氣暫失,若是強行施為,引得經脈逆流,後果是什麽不用我說二位也清楚。”

苦集與濟玄面沈如水。經脈一旦逆流,輕則重傷,重則走火入魔,可眼下這個樣子,又豈不是任人宰割?

苦集大怒道:“是你用的詭計?!”

看著苦集怒火中燒的樣子,解小榮不僅沒有絲毫不快,反而心中暢快得緊。他看不慣苦集許久了,因此也就“好心”地解釋了一番:“你真當那是什麽天機劍法中的推波跌浪?”

“不錯,那根本不是天機劍法!”神志不清的薛星尺突然聽到了熟悉的字眼,冷不丁地喊出一句。

解小榮冷笑著瞥了他一眼,繼續悠悠道:“你們可聽說過化功散?”

苦集與濟玄的臉色瞬間變得更為難看了,只有薛星尺仍在叫囂著:“騙子,騙子!”

解小榮不再理會他,繼續道:“據說南海神嫗晚年之時曾研制出一種化功散,顧名思義,凡中此毒之人頃刻之間便會被化去內力。我尋找這種毒藥多年,近年來才找到了它的下落。”他詭秘地笑了笑。

“不過你們不用太過害怕,我找到化功散的配方時,才知道這種毒藥並沒有強大到能完全化去內力,倒是能叫人在十個時辰之內無法調用真氣,若是強行施為,則會經脈逆流,走火入魔而亡。”

“方才你們看到的層層劍芒,不過是我趁你們不備之時在劍身上塗了幾層化功散。說來我倒要謝謝你們,若不是二位的那一掌,我的化功散也不會被你們的掌風催動,這麽快便起了效用。”

如果放任苦集三人合力對付自己,解小榮心知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今日,想要保命,就絕不能讓這三人同時出手。他做出來的化功散不多,方才全部塗在了劍身之上,借著自己的劍風和二人的掌風在擂臺上彌漫開來。

此刻擂臺上的所有人,不僅是苦集和濟玄,薛星尺、巧姑、葉幸、邱銘……除了武功盡失的辛無憂,都已沒有半點真氣!

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計策精巧絕倫,解小榮說著說著,臉上的笑意愈來愈大,看在苦集等人眼中,卻像是一只猛獸露出了森然獠牙。

巧姑本想冷眼旁觀解小榮與這幾人纏鬥,自己最後再出手,怎麽也沒想到火還會燒到自己身上。她試著運轉真氣,果然丹田內蕩然無存。她又驚又怒,痛罵道:“不長眼的臭小子,敢使這種卑鄙手段暗害本姑奶奶,不要叫我抓到機會,否則我非廢了你的武功不可!”

解小榮冷笑道:“十年前你的武功不過平平,十年後又能好到哪裏去?即便給你真氣,你也贏不了我!”

巧姑臉色一凜,警惕地道:“你到底是誰?”

解小榮哈哈大笑起來,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起來:“說起來,今日這場比武還真是讓我見到不少舊人!你們不妨猜猜,我到底是誰呢?”

眾人悚然一驚。解小榮的聲音與之前大相徑庭,完全不像是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,更像是……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翁。

苦集只覺著這聲音極為熟悉,卻說不上來在哪裏聽到過:“我們是不是見過,你究竟是誰?”

解小榮放聲大笑,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。他驟然轉身,沖著湖邊眾人大聲道:“你們這些劍修難道就這點水平?還有誰自認為武功在我之上的,快站出來讓我瞧瞧!”

連苦集方丈和濟玄道長都相繼折戟了,群雄中還有誰敢站出來呢?大家面面相覷,有的甚至低下了頭,不敢去看解小榮的眼神,生怕被對方註意到了。

解小榮環視一圈,眼神漸漸陰梟,冷冷道:“堂堂天下第一劍派,竟然都是群沒骨氣的孬種,看來你這個宗主做得也不怎麽樣啊。”他笑睨了一眼瘋瘋癲癲的薛星尺,“既然如此,我便替你來管教管教你這群門生!”

他左掌五指倏然張開,勁氣遽然勃發,在空中卷起一道漩渦,薛星尺一時不防,身子一歪便向解小榮的方向跌去!

解小榮嵌住他的右臂,居然順勢將他舉了起來。瘦小的身子將比自己高大許多的老者高高舉過頭頂,這分明是極為滑稽的一幕,卻因解小榮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而顯得可怖起來。

一眾萬劍宗弟子驚聲疾呼:“你要幹什麽?!放下宗主!”

苦集與濟玄目眥欲裂,可他二人一點武功都施展不出來,此時甚至還不如岸邊的一眾小輩有用,再著急也毫無辦法。

解小榮冷笑一聲,持劍的右掌手腕一轉,一蓬血花忽然爆散開來,薛星尺的身子如同一只破麻袋一樣被丟進湖中,湖面上立即漾開一片殷紅的顏色。

擂臺上,一只手臂孤零零地躺在地上,鮮血順著木板的縫隙滴入湖中。

萬劍宗的一眾門人盡皆呆怔在原地,也不知過了多久,又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,幾個弟子縱身而起,飛身至湖心抓起薛星尺殘缺的身體,連片刻停留都不敢,轉身便回到了岸上。

薛星尺面色慘白地癱軟在地上,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。

“哈哈哈哈!你們若是再不派人出來,每過一炷香的時間,我便殺你們一人,且看日落之前,這洗劍湖的水會不會全變紅了,哈哈哈哈!”

群雄又恨又惱,有些恨不得立即上來手刃這個狂徒、為薛星尺報仇的,被身邊的師兄弟拉住,也只好暗暗咬了咬牙。

一時之間,雖然群情激憤,但竟然無一人站出來。

畢竟就算解小榮要殺人,也未必就會挑中自己,可若是強出頭,自己便會必死無疑——那麽,又何必做這個出頭鳥呢?

湖心亭裏,重重錦帷飄起又垂落,湖風糾結又苦惱地打了個旋兒,向遠方吹散了。

洗劍湖四周的空氣仿佛陷入了凝滯,就在這讓人險些喘不過氣來的氛圍中,忽聽得一個聲音自湖面上響起:“那我便用你的腦袋賭你看不到今天的日落了。”

這聲音淡而清遠,卻叫所有人聽得真真切切,仿佛一縷清風沖入了凝滯的空氣,也捎來了這人悠然的聲音。

群雄循聲望去,就見一葉扁舟自遠處向這邊飄來。那小舟上立著兩條淡淡的人影,當先一人披一襲雪白狐裘,清風拂送間露出內裏一角紅衣,另一人白衣如雪,長身玉立,仿佛山岳般沈默地站在前者身後。

第一眼看去,這一葉小舟本遠在天邊,舟上兩人的面容也只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。可眨眼之間,小舟倏忽已至眼前,岸邊一眾萬劍宗門人中有不少人喊了出來:“懸玉師祖!懸玉……”

喊話的人話音剛剛落地,便被身邊人扯了一把,後面的“師祖”二字自覺咽了回去,一時叫也不是,不叫也不是,尷尬至極。

認得攖寧的都是萬劍宗老一輩的人物了,當年只有他們才偶有機會見到萬劍之祖一面,也是他們在崔妄身死後與其他正道中人一同圍剿攖寧。

但他們忘記了,這攖寧哪裏還是原來的懸玉師祖,他不僅沒了劍心,後又因心傷而入魔,儼然已成為惡名比之蜃海樓更甚的正道公敵,也早已從“懸玉師祖”變成了人人唾棄的“懸玉魔君”。

而如今太上忘情劍的劍心,應當在近來傳說“死而覆生”的崔妄身上。

這些念頭不過只是一瞬之間,就聽旁邊又有不少人的聲音接連響起:“崔盟主!崔盟主!”

狐裘如雪,紅衣似血,不是崔妄又是誰呢?

湖心亭裏忽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,一聲驚詫的嬌呼飄出錦幃,湮沒在眾人的喊聲中。

不僅湖畔一眾人馬,就連擂臺上的苦集眼睛也亮了起來:“崔盟主!”

巧姑跳起來使勁招手,大喊道:“崔妄!”

在場眾人雖然識得崔妄的不多,畢竟她參與狄道之戰也是十年前的事了,沒有去過狄道,也沒有參加過十年前武林大會的人自然認不得她,可沒有一人從未聽說過崔妄的名字。

少年盟主,天縱英豪,是多少初入江湖的少年俠士心中的夢想,又映照出了多少人的豪情萬丈?

在許多人眼中,能有這一身絕世武功,又得俠名如此,即便是身死關外也不枉人世間走這一遭。

——雖然崔妄本人並不這麽想。

崔妄的記憶還停留在受困於狄道城中時,蒼耳子為首的一眾正道眾人對自己刀劍相向,要把自己就地斬殺的情境。

她略微詫異地瞥了一眼湖邊眾人,可這些人對自己是喊打喊殺還是歌功頌德,對她而言又有什麽意義呢?

因此她不過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,似乎是嫌小舟駛得太慢,她與攖寧對視一眼,二人足尖在船頭輕輕一點,便如閑庭信步一般飄身掠過湖面,瞬間落到了擂臺之上。

這邊她與攖寧剛一站穩,巧姑便沖了上來,高興地喊:“沒想到我的兩個家仆都來齊了,正好,這個臭小子居然敢對我們下黑手,我的內力暫時用不了了,辛無憂的武功也被他廢了,你可要替我們報仇!”

崔妄無奈地和攖寧對視一眼,道:“你可曾有一天不給我們兩個找事情?罷了罷了,也不知道我和攖寧上輩子是欠了你什麽……”

她正要去觀察辛無憂的傷勢,一道狂風驟然將湖心亭的錦幃蕩起,一襲人影自其中飛身而出,縱到崔妄面前。攖寧下意識地擋在崔妄身前,直到看清來人是誰,這才讓開位置。

來人盯著崔妄,不可置信地道:“阿眠?!”

崔妄盯著這人瞧了半晌,才恍然認出面前人的身份,訝道:“崔景行?”

這人正是崔景行。

可眼前的崔景行一身華服博帶,下巴上也蓄了胡子,整個人看起來沈穩剛毅了許多,與崔妄印象中的崔景行判若兩人。

崔妄對崔景行相貌的記憶仍停留在十五年前,若不是對方骨相能依稀辨別出舊人的影子,她還真不敢相認。

“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?”

崔景行的眼眶微微泛紅。十年了,亂世裏的十年,多少人聚了又散,散了又聚,時移世變,不過如此。縱然自己也經歷了種種風波,卻從未想過還有再見到崔妄的一日。

這些年來他早已不再關註江湖上的事情,若不是今日宗主之戰,他也不會來到流波山,因此並不知道崔妄“死而覆生”的事情。此刻盯著崔妄年輕鮮活的面容、明亮有神的雙眼,感慨地顫聲道:“果然,果然,我早該想到的,你哪有那麽容易便死了。”

崔妄失笑道:“像我這種禍害,大概活該要遺千年吧。”這話脫口而出之後,她臉上的笑容卻倏地暗了下來,眸子不由自主地看向攖寧。

攖寧淡淡笑了笑,不動聲色地牽住了她的手。

不過見到崔景行就好,她與攖寧此行便是為了找崔景行問那江湖郎中的下落,好給攖寧醫治情蠱。想到這裏,二人對視一眼,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慶幸。

崔景行滿心感慨,並沒有註意到二人的動作。看到攖寧,他忍不住拱了拱手,道:“懸玉師祖。”攖寧點了點頭。

崔妄又道:“倒是你這副樣子,我都快認不出來了。”

崔景行搖了搖頭,苦笑道:“一言難盡……”

崔妄定定地打量了他幾眼,嘆了口氣。誰又不是……一言難盡呢?

她忽然註意到一旁的解小榮,不知怎地,解小榮一見到崔妄,渾身竟忍不住微微戰栗起來,仿佛看見了什麽極為可怖的事物。直到崔妄與攖寧落在擂臺上,他才咬著牙勉力克制住自己的顫抖。此刻看到崔妄的視線看過來,卻仍是忍不住失聲道:“你居然還活著?!”

崔妄微微一楞。

似乎是因為過於驚慌,他這一句話連聲音都忘記了掩飾,蒼老嘶啞的聲音冷不丁地從喉嚨裏滾了出來。解小榮自己也嚇了一跳,心驚膽戰地咬緊了牙關。

崔妄忽然溢出了兩聲輕笑。她雖然認不得眼前這人是誰,但當年眼盲不能視物之時,她便培養出了極為靈敏的聽覺——無論是何人,一聽之下便能記住此人的聲音,此後皆憑聲音和步法識人。因此,“解小榮”自己的聲音剛一露出來,崔妄便認出了這人是誰。

“我當是誰呢,原來七覺你這個老禿驢還沒死啊。”

“解小榮”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,身子再次不由自主的戰栗起來。

早就覺得他眼熟的苦集失聲道:“七覺?!你不是已經死了麽,我看著你,我看著你下葬的,怎麽會……”

“解小榮”早就受不住與崔妄對視的壓力了,苦集的質問仿佛也成了得以喘息的一線罅隙,他驟然轉頭看向苦集,所有色厲內荏的怒火傾瀉而出:“我沒死成,看來你這個少林方丈好生失望。虧你們還自稱是高僧大德,連個龜息術也識不破。不過也多虧了你們眼瞎,才讓我有這東山再起的機會!”

“姓崔的!”他霍然轉頭,忍著內心的恐懼對上崔妄的眼睛,“這十年來我走遍大江南北,閱盡天下武學,早已今非昔比,可未必會敗在你手下!”

攖寧目光泛起一絲冷意,背後背負的細雪刀應念而動,鏘然一聲輕響中,雪亮的刀光從他身後透出一線。

崔妄出手將細雪刀按了回去,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頭來,搖了搖,悠悠笑道:“我可不跟你打。現在的我惜命的很,一天、一個時辰,哪怕一炷香都舍不得耗費在你這種人身上。”

七覺氣得臉皮一陣快速的抖動,冷冷道:“看來你是瞧不起我了,既然如此,休怪我每過一炷香便殺一個人。等到這裏所有人皆因你的自負而賠上性命,看你還坐不坐得住!”

一旁的崔景行忽然道:“用不著崔妄,我來會會你便是。”

七覺諷刺地打量了一眼他渾身上下的峨冠博帶,輕蔑道:“你又是誰?酸腐書生一個,也敢與我過招?”

崔景行目不斜視,忽然露出了一個有些恍惚又有些懷念的笑容來,淡淡道:“天脈,崔景行。”

七覺微微一楞:“你也是萬劍宗門人?看著倒像是我見過的你們大梁朝廷命官似的。”

擂臺角落裏,邱銘眸光晦暗不明地盯著崔景行腰間的佩綬,緩緩道:“三彩佩綬,便是天脈長老也戴不得。萬劍宗用這三彩佩綬的只有一人,汪羨魚汪小師祖的親傳弟子,崔家大郎崔景行。”

崔妄失笑,低聲對崔景行道:“看來你在萬劍宗還挺有威望。”

崔景行也是聽得怔了怔,低笑道:“不過是過去的事了。”

這條佩綬他早已久不佩戴,來萬劍宗之前,他拿著這條佩綬靜坐了一夜,天亮之時才緩慢又鄭重地戴上了它。他也很久沒有見過他的師父了,汪羨魚自十年前聽說懸玉師祖沒了劍心,便再次進了後山閉關,至今仍未出關。他與萬劍宗之間的維系,除了崔家長子的身份,也就只有這條佩綬了。

七覺眼中眸光一亮,道:“原來是汪羨魚的弟子,據說汪羨魚久不出關,我今日本想打到他出關,既然他的親傳弟子也在,那便拿你先試試手!”

崔景行正要答應,忽聽崔妄的聲音悠悠響起:“慢著。”

“怎麽?”崔景行道。

崔妄淡笑道:“他也不跟你打。”

“阿眠……”崔景行有些遲疑,他們都不出手,這裏可就沒人是七覺的對手了。他並不覺得崔妄是打算坐視不理,難道他另有計劃?

七覺冷笑道:“除了你們,這擂臺上的人無一不中了我的化功散,還有誰是我的對手。”

這話一出,他卻不經意間瞥到了一旁沈默不語的攖寧,臉色倏地白了。

攖寧此人,可是修為不下於崔妄的可怕人物。

他雖然從未和攖寧對上過,但當年攖寧一人一刀橫行江湖,殺盡正道各派千餘名弟子的事跡是所有正道中人的夢魘。狄道一戰當中,有多少人曾對崔妄出手,他便殺了多少人,甚至有些連兄弟師長也不放過,攔一個殺一個,就連苦集、濟玄、謝還山等人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。

攖寧的武功究竟有多高?這個問題的答案沒人知道。

七覺握劍的掌心不由得滲出些許冷汗來。

崔妄瞧見他的眼神,嗤笑了一聲:“你想什麽呢?”她當然不會讓攖寧跟他打,當攖寧是個打架的工具麽?

她隨手一指,道:“我說的,是他。”

七覺與崔景行跟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就見辛無憂正癱軟在地上。巧姑守在她旁邊,瞪著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崔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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